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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 揭開水腦症與脈絡叢的新面紗—腦脊髓液分泌失調與免疫系統的愛恨情仇

脈絡叢(Choroid Plexus,ChP)分布於四個充滿腦脊隨液(Cerebrospinal fluid, CSF)的腦室中,由負責分泌 CSF 的上皮細胞層所組成,其中充滿免疫及間質型態的細胞。除了分泌 CSF,ChP 還扮演了血液及腦脊隨液的屏障,可以在組織發生感染或損傷時允許免疫細胞的進入以抵抗外來宿敵。

水腦(Hydrocephalus)以腦室腫大(ventriculomegaly)為常見的徵象,其中以感染 (post-infectious hydrocephalus, PIH)及出血(post-hemorrhagic hydrocephalus, PHH)所引發的的水腦為最典型的兩種型態,此兩種型態都會促成 CSF 的回收效率下降,現行的治療皆以外科手術為主要策略,研究團隊認為藉由了解 PIH 及 PHH之下 ChP 的免疫及分泌機制可以幫助神經免疫方面疾病的治療策略發展。

過去的研究結果顯示,會表現脂多糖 (Lipopolysaccharides, LPS) 的細菌,例如:大腸桿菌(Escherichia coli,E. coli)以及出血後產生的血紅素(hemoglobin)都是會刺激免疫反應的典型病原型態,均會活化第四型類鐸受體(Toll-like receptor-4,TLR4)[1-3],因此團隊提出感染與出血所致的水腦由相似的病生理機制造成 ChP 分泌 CSF 與免疫功能失調。研究團隊創造了 E.Coli 致PIH的小鼠模型,分別為不同小鼠的腦室內-注射一般的 E. coliE. coli 含 LPS,以 E. coli+LPS 表示) 和基因工程改造的E. coli E. coli 不含 LPS,以 E. coli-LPS 表示),並將全部鼠腦都注入滅菌的人工CSF(sterile artificial CSF),結果顯示被 E. coli+LPS 感染 72 小時後的小鼠側腦室體積是控制組的3倍。另外,研究團隊對於 CSF 的恆定機制感到好奇,急性腦室腫大被認為是因大腦導水管(Cerebral aqueduct) 阻塞而影響 CSF 的流動因而造成 CSF 的流出遭到破壞,為了探討CSF的流出情形,研究團隊注射染劑至 PIH 72 小時鼠腦的側腦室 (Lateral venticle),結果顯示CSF的流動並未受阻(圖一)。

圖一: a:建立 PIH 動物模式示意圖;b:被含LPS的 E.coli 感染的鼠 腦與控制組相比之下有顯著腦室腫大的現象,單純含 LPS 一組也有相似的結果。圖片來源:https://doi.org/10.1016/j.cell.2023.01.017

研究團隊接著探討 LPS 和 CSF 分泌速率的關係,結果顯示注入 LPS 及 E. coli +LPS 感染的鼠腦 CSF 的分泌速率比控制組快上 2.5倍,而 E. coli-LPS 組卻無顯著上的差距,而以 Bumetanide(抑制ChP分泌 CSF 的製劑)可以有效降低分泌速率。另外,團隊將 Tlr4 基因剔除後發現可以有效緩解腦室腫大及 CSF 過度分泌的問題(圖二)。

圖二:A:老鼠注射 E coli+LPS(24、48 或 72 小時)、E. coli-LPS、單純處理 LPS(72 小時)或 LPS + Bumetanide(72 小時),對 CSF 分泌速率的影響;B-D:Tlr4基因剔除與否和腦室腫大及 CSF 分泌息息相關。圖片來源:https://doi.org/10.1016/j.cell.2023.01.017

為了更深入了解 ChP 過度分泌 CSF 的秘辛,研究團隊以轉錄體(Transcriptomics) 及蛋白質體(Proteomics)的角度予以分析,研究團隊整合大量的綜合資訊並比對單一細胞及核酸的序列找到和 PIH 相關的免疫細胞基因模組,也進而發現 LPS 鼠腦中許多免疫相關的傳訊、趨化因子,如 tumor necrosis factor-alpha (Tnfa)、 Il-1ß、 Il-6、干擾素等,相對控制組都有明顯上升的現象,意即 PIH 的鼠腦是處於發炎前期的狀態。另外,團隊發現 LPS 所致 PIH 的老鼠,位於面向 CSF 側的 ChP 表層細胞的 Iba+ 巨噬細胞有增生、積累的現象,其中特定具指標性的巨噬細胞(CD8/ED1)也具有吞噬作用的活性,而這些現象能藉由剔除 Tlr4 基因來減弱(圖三),故研究團隊認為 TLR4 相關的周邊免疫細胞的積累和活化與 PIH 具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圖三:剔除 Tlr4 基因後,免疫細胞在ChP上皮細胞上的的活化及徵招情形有顯著的下降。圖片來源:https://doi.org/10.1016/j.cell.2023.01.017

研究發現急性 CSF 過度分泌的反應致病機轉和鈉-鉀-氯共同轉運蛋白(Na+-K+-2Cl- cotransporter,NKCC1)協同運輸有所牽連,而 NKCC1 的活化磷酸化需要 SPAK 激酶 (SPAK kinase) 的幫助 [4],故研究團隊假設 SPAK 會藉由提升磷酸化 NKCC1 來傳導 TLR4 相關的發炎前期訊號到 ChP 上皮細胞,並藉此使 CSF 過度分泌,實驗結果顯示 PIH 中 SPAK 和 NKCC1 的磷酸化在 ChP 的膜上受到正調控,然而剔除 Tlr4 基因者則沒有這樣的現象,而剔除 Spak 基因會間接影響 ChP中 SPAK及 NKCC1 的活化調控,綜合結果而言,SPAK kinase 是 ChP 中TLR4 相關的免疫細胞活化及 NKCC1 活化 CSF 分泌的中間橋梁。知道 NKCC1 是 SPAK 的典型目標後,研究團隊也想探討是否有其他離子通道和 SPAK 相關的 CSF 過度分泌有關,團隊利用免疫沉澱及基因表現序列分析方法找到許多在 ChP 上皮細胞表現的基因,且在 PIH 鼠中和 SPAK 共同表現的表現量有上升的趨勢。

依據過去研究顯示 PIH 致病的因子和 PHH 致病的血紅素所引起的免疫反應過程是類似的,因此研究團隊針對這個現象假設 PIH 和 PHH 會以相似的反應機制影響 ChP 的分泌過程,他們一樣以多體學的方式進行分析探討,結果顯示,PIH 及 PHH 模型中在 ChP 中無論是巨噬細胞的型態或T細胞都有相似的上升趨勢(圖四),腦室腫大的過程中一樣都和 TLR4 及 SPAK 的活化相關。

圖四 :PIH 及 PHH 可以相似的過程活化免疫反應。圖片來源:https://doi.org/10.1016/j.cell.2023.01.017

最後,研究團隊探討治療面的問題,現行並沒有針對 TLR4 或 SPAK 的核准標靶藥物,為此團隊將多體學資料及現行治療藥物標的進行比對,他們發現 PI3K-Akt-mTOR 此一傳訊途徑和免疫細胞的徵招及 SPAK 活化最相關,經過更深入的探討後團隊發現無論 PIH 或 PHH ,mTOR 途徑的活化能使鼠腦中 ChP 內的免疫細胞數量明顯上升。預處理 Rapamycin(mTOR的免疫抑制劑)2~3小時再誘導 LPS 或腦室出血引發的水腦症,能有效減少 ChP 相關免疫細胞 (Iba1+ 、ED1+等細胞) 的數量,且能緩解 LPS 或出血誘導的 CD45+ 湧入,並能減少腦室腫大的情形和 CSF 的分泌量。

在此篇研究中,團隊深入探討腦部感染及出血後共同引起周邊免疫細胞被徵招到ChP上皮細胞附近,並引發免疫細胞 TLR4 活化,進而在 CSF 中引發細胞激素風暴,使得促發炎因子表現增加。這些促發炎因子透過 mTOR 與 SPAK 訊息途徑,活化了 ChP 上皮細胞表面與 CSF 分泌相關的離子轉運蛋白或離子通道,最終導致 CSF 過度分泌(圖五),此篇研究讓我們認識 ChP 上皮細胞在神經免疫上是重要的橋梁,此結果為神經免疫學帶來新的觀點,也對於未來許多腦部感染、出血及神經免疫學疾病得藥物開發提供一條嶄新的道路!

圖五:感染及出血所致水腦症的病生理機制示意圖。圖片來源:https://doi.org/10.1016/j.cell.2023.01.017

Main Article: Robert, S. M., Reeves, B. C., Kiziltug, E., Duy, P. Q., Karimy, J. K., Mansuri, M. S., Marlier, A., Allington, G., Greenberg, A. B. W., DeSpenza, T., Jr, Singh, A. K., Zeng, X., Mekbib, K. Y., Kundishora, A. J., Nelson-Williams, C., Hao, L. T., Zhang, J., Lam, T. T., Wilson, R., Butler, W. E., … Kahle, K. T. (2023). The choroid plexus links innate immunity to CSF dysregulation in hydrocephalus. Cell, 186(4), 764–785.e21. https://doi.org/10.1016/j.cell.2023.01.017

參考文獻:

  1. Huo, L., Fan, Y., Jiang, C., Gao, J., Yin, M., Wang, H., Yang, F., & Cao, Q. (2019). Clinical Features of and Risk Factors for Hydrocephalus in Childhood Bacterial Meningitis. Journal of child neurology, 34(1), 11–16. https://doi.org/10.1177/0883073818799155
  2. Hoshino, K., Takeuchi, O., Kawai, T., Sanjo, H., Ogawa, T., Takeda, Y., Takeda, K., & Akira, S. (1999). Cutting edge: Toll-like receptor 4 (TLR4)-deficient mice are hyporesponsive to lipopolysaccharide: evidence for TLR4 as the Lps gene product. Journal of immunology (Baltimore, Md. : 1950), 162(7), 3749–3752.
  3. Janciauskiene, S., Vijayan, V., & Immenschuh, S. (2020). TLR4 Signaling by Heme and the Role of Heme-Binding Blood Proteins. Frontiers in immunology, 11, 1964. https://doi.org/10.3389/fimmu.2020.01964
  4. Vitari, A. C., Thastrup, J., Rafiqi, F. H., Deak, M., Morrice, N. A., Karlsson, H. K., & Alessi, D. R. (2006). Functional interactions of the SPAK/OSR1 kinases with their upstream activator WNK1 and downstream substrate NKCC1. The Biochemical journal, 397(1), 223–231. https://doi.org/10.1042/BJ20060220

撰文|黃淵揚
審稿|劉姿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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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 淵揚

黃 淵揚

大家好,我是淵揚,也可以叫我Victor,我今年6月從台大癌醫中心分院離職轉入中研院生醫所潘文涵老師實驗室做研究助理,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到研究相關事務,還是菜鳥中的菜鳥,請大家多多指教,平常興趣是打英式橄欖球(Rugby)、健身、唱歌聽歌、交新朋友LOLLL,希望能在這裡收穫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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